【看中国2013年11月18日讯】万世巧艺之祖
各种机器的制造,其实我国自古也有。“璇玑、玉衡,以齐七政。”此词出自中国古籍《尚书.舜典》,孔安国说:璇玑玉衡为“正天之器,可运转”,肯定璇玑玉衡为仪器。郑玄说:“运动为玑,持正为衡,以玉为之,视其行度。”这也是指的仪器。这样看来,追溯起中华万世灵巧手艺之祖,确实是跑不出历山(古山名,相传舜耕历山)老农的手掌心呢。
指南车、欹器、云梯、木牛流马
黄帝之“指南车”,相信大家都耳熟能详;而周公之“欹器”,它是一种中国古代的酒器,当它空着的时候是倾斜的;把液体装进一半,它就会直立起来;而在装得差不多满时,又会倾斜。相传齐桓公总会在座位右侧,放置欹器,来警惕自己不可骄傲自满。这些算起来又是其次呢。
春秋时代,公输般为楚王制造的一种攻城的工具,比楼车还要高,看起来简直是高得可以碰到云端似的,所以叫做“云梯”;而武侯(诸葛亮)所制的“木牛流马”,使用在崎岖的栈道上运送军粮打胜仗,在时间上来说,又其次啦。
自动运输机、千里船、七宝镜台、妆台、宫漏
南齐的祖冲之,因武侯有木牛流马在前,所以就别出心裁制造了一个器具,不用风力、水力,只要启动机器就能自行运货,不必劳动人力;又造了千里船,在新亭江试行下水,而能日行百里;至于欹器、指南车之类的远古器械,皆能制造。
北齐的胡太后,让沙门(释教门徒叫沙门)灵昭,制造了七宝镜台,三十六个门户各有一妇人,手中各自拿着锁匙,只要轻碰其中一个门户,这三十六户一时全都自行关闭;若抽出其中一关的锁匙,那么其余诸门,尽皆开启,妇人都出现户前站立。
唐朝的马登封,为皇后制妆台,进退、开合全自动,都不须人力;巾栉(梳篦的总称)、香粉,依次递送、循序进献。看见的人,都认为是鬼斧神工哪。
元顺帝自行制造宫漏,藏漏壶于斗柜之中,可自行运水上上下下。柜上设有三圣殿,细腰的玉女站立两旁,按时捧上数字型筹码。二个金甲神,按时击鼓撞钟,分毫不差。钟鼓鸣响报时的时刻,狮、凤各在一侧,同时随着钟鼓鸣响的节奏,飞翔、舞动的应和着。柜两旁有日月宫,以金乌(日)、玉兔(月)型的贵重珠宝加以装饰。日月宫前立着飞仙六人,夜半凌晨子午交叠之际,飞仙会自动捧着莲藕,度过桥进献于三圣殿,完毕之后再退回原位,侍立如常。
如今(作者为清朝人)广州还有铜壶滴漏,也是元人所制,大略模仿其用意,但与宫漏之精美绝伦相比,还差远去了。
建筑经典──喻皓《木经》
我国人精于建筑学的、有突出表现的,我曾经用心汇集并详细记述其中数事:
宋时的木工喻皓,他以工技灵巧喧腾一时,任职都料匠,着有《木经》三卷,有见识的人,认为他是有宋三百年以来,唯一的一人而已。皓最工于制塔,在汴京起造宝寺塔,塔身极高而且精巧,只是外观看来,有点倾向西北,不是直立,很多人心中抱持着疑惑,可历经百年下来,却平正如一,不歪斜啦。其实因为汴京一地,平坦无山,西北风强劲,常年吹拂,所以把塔吹正之故呢,其计算、设计、考虑和建造,是如此的精准哪。
有个钱氏出资在杭州建了一座木塔,刚造了两三级,登上之后老感觉震动不稳。那造塔工匠说:“尚未上瓦,上头轻,当然如此。”可是等到上了瓦,登上时,依然震动如故。这工匠不知原因何在,急忙奔赴汴京,用钱贿赂喻皓之妻,使她问明原因。皓笑说:“这容易呢,只要逐层遍布木板完毕,然后再严实钉牢,必定不再震动啦。”工匠按照他的话去做,果然搞定。皓无子,只有一女十余岁,每回睡卧时,总是两手十指交握于胸前,作塔屋结构状态。也有传言,说《木经》其实是他女儿所著呢。
大司空徐杲以木匠起家
明代徐杲,以木匠起家,官至大司空。曾为内殿更易一栋老旧建筑,他对着这老屋审视良久,然后在另外一处令人照样造一栋。到了完工当日,拆断旧屋更易新房,全部吻合分毫不差,根本听不到斧凿、铁锤敲打之声呢。
又有魏国公的大宅第,老朽倾斜了,要想匡正,计算起来非得需要数百金不可。徐杲令人搬来千余石的沙囊分别放置于老房两旁,而自己却与主人对饮。等到两人酒兴阑珊起身而出时,那宅第早已扶正整治好啦。能以自身所擅长的伎俩而上朝入仕,位列九品,固非偶然之事。
正塔僧正塔
又唐文宗时,有个正塔僧,跋涉险区如履平地,换个塔顶只靠一根柱子,不须其他人力。整个都城四处奔走正塔,人人都认为他是神。
宋朝时,真定一地的木浮图(浮图又做“塔”解)有十三层,气势尤其孤绝,时日久了,中层里的大梁柱朽坏将要倾颓,众工匠不知咋办。有个僧人叫怀丙,仔细审度短长,令作一柱,命众工匠合力抬上,然后遣开众工匠,只留一个小厮跟随自己。接着关闭塔门,良久之后,把个坏柱换下来了,可却听不到斧凿、钉锤的敲打声呢。
明代姑苏的虎丘寺塔年久倾侧了,众人议论的结果,想修补扶正,非得花万缗钱不止。一个游方僧人看见了说:“不用麻烦啦,我能把它匡正。”接着每日里,独自一人,携带木楔(尖的木片叫“楔”)百余片,入塔工作并紧闭门户,外面只听到丁丁之声不绝而已。
不超过月余时日,这塔扶正了,一如当初原始之状。找来木匠,入塔寻觅那僧人修补破绽的痕迹,可怎么找也找不着呢。以上这三桩事儿极为相似,而都出于游方僧人自愿整治,无须别人帮忙,这一点尤其神奇。
迷楼
至于浙江人项升,为隋炀帝起造迷楼,使用劳役、夫卒有数万人,经过一年完成。楼阁巍峨高下,轩窗相互掩映。幽静的房屋、曲折的宫室,玉雕栏杆、朱红砌墙,互相连绵共属;回廊环绕四合,曲屋各自通达;千门万牖(窗户叫“牖”)齐开,上下金碧一色。金色虬龙俯伏于栋梁之下,玉制猛兽蹲守于门户旁侧。璧玉雕砌之墙,产生五色光彩,紧锁的幽窗琉璃,反射日光。工艺灵巧之极致,自古无人能比。倘若没人引导而误入者,虽然浪费整日时光寻找出路,但终究不得其门而出。据说隋炀帝大喜,因而为之取名“迷楼”,有这种传闻。虽然说,此事做得太过分,导致淫乱遭逢恶运,然而,单从那迷楼的经营构想、缔造设计的“穷工”与“极致 ”来看,也迥异于古往今来,没其它建筑可以追及啦。
结语
我私心窃想,西方人对于建筑,总认为唯有高伟、坚固、巨大、华丽,才是“能者专家”、才是“技艺高超”;倘若说起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建筑构造彼此钩心斗角相互呼应,“藻井”周遭一气呵成考虑严密,那么我中国自古以来之优良工匠,他们的建筑技艺,实在未遑多让哪。至于说那喻皓、徐杲等人,他们的神乎其技、建造的灵巧变化,实在不可能以某种事物来譬喻,他们的建筑成果,不也是古今中外所公认的难能可贵之举吗?
(事据清 况周颐《眉卢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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