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September 29, 2013

生命中无法置之度外的一天(组图)

【看中国2013年09月29日讯】人们的记忆是有限的,或者说是有选择性的一种储存。也许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不真实的。因为人们要讲述的故事肯定是人生中有深刻印象和精彩的片断,这些故事使人们牢记其历史,不重要的逐渐淡忘和消失。这些抽丝剥茧精选出来的华章使别人相信他们生活的传奇色彩,因为毫无证据看到其另外的一面,这就是全部。还有,过了些年头,重述历史的时候一定是以人们目前所拥有的经验为基础,这些后得的经验也是原来所没有的,人们熟练的使用新的经验,这就会产生两个结果:一个是再次删减某些事实;二是增加和美化。我不敢口吐狂言,这些都是有根据的。在今天,在过去,这些都让某些人很不舒服,因为最终一部分人也发现了另外的一部分。左史右言离我们太遥远了,远的好像我们没曾有过真实的时代,假和恶俗统治了中国。假话说多了也还是假话,但善良的人还是经不住耐心的劝说,姑且信之吧!由此它变成历史,经过伪装的引人入胜的真,变成了一种武装夺权的正史。有时历史就象一个婊子,你侮辱她,利用她,然后再给她立一个牌坊供人瞻仰,这就是颠覆?叫覆颠吧!


我曾经在米兰•昆的拉的书里读过一段文字:有个重要官员在某次典礼上,在一群官员中他摘掉了手中的帽子向面对他们的群众挥舞,这个镜头被当时的记者拍下,并登载在当天报纸的显要位置。几年以后,当他失利时,这段历史被重新温故,他却从当年照片上的位置消失了,还是那张照片,还是那段历史,但奇妙的是他不在场。在Photoshop发明之前做这些工作得在暗房中费点功夫,如今使用6.0版就可轻而易举的将事实改变。电脑制图颠覆了人类在最初发明摄影术时所认为的真实——纪录。(摄像机和录音机也包括在内)覆颠吧!


不真实、虚假、狂热,让人脱离了人性和朴素的本质;让艺术在邪恶中偏离,你看学院派们毫无激情的躁动,你看信徒们对理想的利用,吃蘸了人血的馒头来医治贫血的心灵。有个朋友告诉我,说艺术被接受了。被谁接受了?被接受了的统治也就是驯服,生之乡野死于庙堂,如同被变了种的金鱼,习惯于靠近观赏者的角度。


我不敢相信别人的历史,别人相不相信我的述说,我不苛求,信不信由你!


1980年代的最后那年,是一个夏天(信不信由你吧),我记得天气闷热,就像从来都没有过的大难临头一样,整个北京上空的知了都在疯狂的嗡嗡的鸣叫,那声音听起来如同电锯在切割某种金属一般——响亮。我就在一个朋友家,北京西单兴隆街。原来那里是一片老四合院,现在故地重游不认识了,万丈高楼平地起。他家有些阴暗和潮湿,我们在那儿抽烟喝酒,对未来充满抽象的渴望,我们终日无所事事,一条被从间接语言翻译过来的漏洞百出的名言都会让我们激动的争论一番。我们谁都没有意识到,那天巨变即将来临,后来的事实证明它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生活轨迹。就在那天夜里,我们听到了令人烦躁的爆竹似的闷响。这些闷响裹夹在慌乱的脚步和呼喊里,天空如同火碳,我那晚趴在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底盘下。走笔到此,我突然想起了那几年红透了半边天的歌,由歌手侯德建带来的《龙的传人》中的几句歌词:“百年前宁静的一个夜,巨变前夕的深夜里,枪炮声敲碎了宁静的夜,四面楚歌是姑息的剑”,大家都在唱,真是应了这句谶语,我不敢相信一切的既成事实,混乱、焦臭、“烽烟滚滚”。(这句也是电影《英雄儿女》中的一句歌词)


第二天的下午,我几乎忘了我是怎样从民族宫徒步走回到海淀的西苑。我像一个逃兵孤独的背对战场的方向,沮丧,颤抖,泪流满面,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大的挫折,我发誓我将永远记住这一天。屈辱爬满了我的心,脚步也走的不平稳,我感觉入了虿盆上了炮烙,路上不停的有人跟我说话,声如游丝。现在我努力回忆我路过北京展览馆前的瞬间,前面斜对角有家不大的兰州拉面馆,从前总是排满了人,也许我饿了,我下意识的往那个方向看,店门紧闭。我继续往前走,路过白石桥,白石桥旁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清静的五塔寺。再往前走,走过那条漂亮的两面都是高大白杨树的魏公村路,多年以后,这条路上的白杨都在几天之内被伐倒,马路拓宽,改名叫白颐路。走过黄庄,那条路中间有一个中关村的标志——恶心的螺旋体雕塑。绕过北大,走过101中学的大门,我看到前面的水渠里漂过一条白色的大腿和断了的腰身,象是一块塑料,苍白肿胀。那天夜里我做了无数次梦,有人追我。再后来我做了几个月的梦,差不多都是同样的情景。


7月的最后一天,我离开了这个高温凝固的城市。高大的波音747让我感到脱离苦海般的快乐,我满怀惊恐的心要从我这个没用的躯体里单独飞出去,在云海中翱翔,永不降落。我看到下面的人在变小,在后退,万里长城失去血色倒卧山头。飞机是从东向西飞,这是我第一次逆时间在地球上空飞行,我一直感觉到一个事实即将发生,逆时间。1848年凡尔那在他那篇著名的小说《八十天环游地球》里描述了一种现象,逆时间环绕地球,你将发现会多出其中一天,(书中的斐利亚•福克是从西向东,因此他回到伦敦后少了一天)那多余的一天是哪一天?它在时间里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没人告述我这个道理。我不想让那一天被排挤在事实的时间之外,那一天如此重要,如此在我心中造成不可痊愈的创伤,而且我个人私下里认为,那一天对很多人都很重要,也许那才是历史?


我无法说服自己将那一天排挤出我的记忆,也无法告述别人为了忘记……。我对生我的种族的认同和情感慢慢的让我对凌驾于其上的东西产生厌烦和疏离。逆时间让我意识到那多余的一天绝不是多余的,是我们灵魂中的一页精神史,它不可能被永远隔绝在外,被淡忘和遗弃。


好了不多说了,信不信由你。我知道有一部分人更不会忘记这段历史,那就是惯于修改历史的人,他们也许更清楚历史的含义。忘记,背叛:颠覆,覆颠;这些词让人精神错乱,让人在有道理的时候拿不出道理,让人在有理由的时候写不出证据。我努力的使我的精神不被吸进预设好的黑洞里,努力在大脑中保留住多一点应记得的记忆。至于经验,让它飞吧,让它模仿我那世俗肮脏酒囊饭袋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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